妙真想问她是不是哭过,又不大敢问,简直是草往人伤上戳。除了这,又同她也没甚话可说。只好问他们黄家的事,特地避开了四爷,“你们家太太看着蛮和蔼的人。”
雀香“嗤”了声,别的没表示,怕妙真扭卖她。不过倾诉的望怎么挽也挽不住,巧妙地说:“我们太太娘家是太原府的,北边人你知。”
知什么?
妙真懵了一,回想,大约是暗指黄夫人嗓门大。反正憎恶一个人,怎么都挑得病来。妙真没接她这话,笑问:“大二是苏州本地人氏吧?”
雀香也有得挑,“娘家都是县官,到死也升不上去。大爷二爷在外来她们也不敢多说一句。”
妙真泼要问“那四爷呢”,到底忍住了,“官家公哥嚜,免不了,都是这样。”
雀香瘪嘴,“喜嫖。”
还了得,良恭跟着他们外去逛,岂不给他们带坏了?妙真把抬到梁上去,想着好歹得叮嘱他几句,白逛逛就罢了,不兴狂三浪四玩。他倒还好,不好耍乐,生意应人家的局,上了钉,久坐不住。
据他自己说是从前看人家玩得坑家败业的事看多了,觉得没意思。不过都是他自己讲的,谁知?他在外她又不能时刻盯着。有时候想起来也不免担个忧,但她天生枝大叶,想着想着自己就先忘了。
良恭说她是心宽,顺手在她腰上一把,“人家说心宽胖,你怎么又不胖?”
她翻着嚷:“我愿你在外胡来,也不要发胖!”
恨得他磨牙,“我难还比不上你一块多余的?”
所以他没有闲在外胡搞,因为前这个也总怕守不住。
“大爷二爷就是外看着正经,里坏。我们大二也是外瞧着乐乐呵呵的,其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”雀香又说。
妙真转看她,她脸上有欣的神,大约是比着人家的坏,自己也能显个好来。妙真忙答应,“就是,都是外看着面,谁家没个难?”
雀香把胳膊放在炕桌上,凑过来一,“大日过得也有难?”
妙真呵呵一笑,“难嚜也有,不过我是不大放在心上,也就不算什么难了。”
“是为良恭?”雀香贼似的盯住她的睛,指望从里找她不称心的蛛丝迹,“人说男人不能乍富,穷的时候是这样,富起来又立刻变个样。因为穷的时候好些好东西都没有经过没见过。”
妙真微微笑着,不能为良恭辩驳,知她无非是要寻求一安。但也不能平白无故朝良恭上泼脏呀。她选择了沉默,随她自己去理解她的笑容。
雀香到底经过的男人少,拿不准。她到了黄家来,屈指可数见识过几个男人,除了家里这三个,也都是亲戚家的,他们的事,多半是从人嘴里听说。不过良恭是她亲目睹,那时候在他们胡家,他待妙真那周到,堂堂男汉,又不懂,还记着给妙真买胭脂。
别人的往事无意中把她动了,她发现她关于良恭的梦竟然似乎还没有完。或者完了,中间断了一阵,翻个还能续上,尽续的后半截差人意。
他成婚了,娶了妙真,听说外地亲戚一概没亲,只请了嘉兴本地的几远亲。其他细节不得而知,她想着他们的婚事办得一定也有些差人意的地方。她如此希望。
隔定须臾,又笑:“你们当时办得太仓促,还是后来我爹到苏州来告诉我我才知。”
“他们良家没什么亲戚,你们都不在嘉兴,怕你们来回折腾,索就没帖请。仓促是仓促了,不过不想拖,早就认定的人,有什么可拖的?”
雀香不敢再探了,再探去,恐怕不能探他们的不好,反倒探多多的幸福来。恰好丫来摧,她起招呼妙真,“咱们过去吧。”
妙真跟着去往厅上,那婆媳三人也才到,大家坐来开席,说说笑笑间,都没听见有人说起四爷,权当家里没有这号人似的。她心想,就是病了不能来应酬,怎么问也没人问他一句?当然了,众人不提,她也不敢多嘴问,只随她们的话去敷衍说笑。
比及散席夜,黄夫人叫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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