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没人告诉程萤这一切。她依旧满怀着希冀为他制着一件又一件寒衣。

晏安带着为国尽忠的一腔血踏上了战场，尔后却再也没有回来：军队遭了埋伏，为了不让全军覆没，晏安领着数百死士拖住敌军，以求争得让大军撤离的时间。

她是不大喜窥探世人的记忆的，相较于怪那样单一炙的，世人的记忆太过复杂诱人，饶是于上古之时的杉灵，也担心自己会不小心溺毙于世人那过于彩的记忆中，万劫不复。

没人知晓那场战争有多么惨烈，只知参加了战役的将士们全全被记了死亡名录中。

“娘亲！告诉我小宴是不是事了？！他、他怎样了？娘亲！娘亲！”已经有婆上来拉住她，将她往后院拖去。她从未反抗过父母之命，竟连怎样挣扎都不会，婆力极大，她的手臂霎时被得青紫，她却不敢喊疼，只会轻轻推开她们。

程夫人中却怒意更甚，“够了！今后不许你再提晏家一个字！晏家六郎已经死了，你就断了念想吧！”

“他已经死在战场上了！再也不会回来了！”

半年后，敌军势如破竹，一路南，帝都岌岌可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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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老夫人那张焚烧于火中的纸上所写心愿是：愿程萤嫁于小晏为妻。

拉扯中，她的脚磕在台阶上，一个不稳倒在地，沾了满的灰尘。

“娘亲，我们这是要去哪里？为什么突然要走？北方那边是了什么事吗？！小宴他……”她的中盛满惊恐，犹如受惊小鹿。

昏庸的帝王终是从酒中稍稍回过神来，听从了众多老臣的建议，南避难。而程家自然要随帝王一同南移。在程氏满门正急急收拾着难以计数的金银细时，程萤穿着柔的丝绸绣鞋，披散着发，不顾闺阁女不能见外人的礼节，疯了似的跑向主院，一把拉住正在指挥仆收拾东西的母亲。

“什、什么……娘亲你说什么？”她趴地上，无人去扶她，狼狈的她爬起来，脸煞白。

“十五岁之后的事……”老人的目光转向杉灵背后的重重藤萝，思考良久，尔后缓缓，“自是记得些的……”

“送小回去！”

程萤了一气，忽然神经质般笑起来，“你在玩笑……娘亲你在玩笑对不对？小宴不会死的，他叫我等他，他说不会有什么将我们分开，他说，”一白衣的少女披散着发，衣裳不整，神扭曲，貌似怔，最后一句，她说得那样轻，那样小心翼翼：“要娶我为妻的……”

“娘亲……”

这其中曲折因果，便由许愿之人自己说清楚吧。

见小女儿如此衣冠不整的模样，程夫人遂皱起眉，声音冷，“回去！这个模样成何统！”